羽娘明明说这军队是天占野私家军,临死之前已经把令箭拿出来决心给莫离莫弃了,怎么又会,不受这令箭调动呢?
莫离不明白,紫陌也不明白。明明是按照天占野遗言寻得的这私家军,怎么又会不听令呢?
“将军是什么意思?这是先帝遗令,怎么不受调动?将军是不是疑心我们?”紫陌钻出莫离怀抱,硬着头皮迎着壮汉,疑惑问道。
她急急解释,瞳仁光芒闪闪:“将军大可不必担忧,这位也是先帝之子……”
那壮汉本来心不在焉听着,看紫陌走出来,见她面貌,突然脸色变了,急切说道:“姑娘可是凌府千金?”
“呃。”听得这苍雪山将军竟然认得自己,一时不知是喜是忧,莫离又拉着自己退了一步,紫陌便有些含糊:“若是呢,又若不是呢……”
那壮汉焦急地一把扯住紫陌一只手臂,脸上的伤疤皱成一团,像是一条蜈蚣,要跃出来咬人一口似的,更是吓了紫陌一跳,躲在莫离后面,不住摇头:“我不是的我不是的……”
莫离从没见得紫陌这个样子,扑哧一笑,少有的喜眉乐眼的开心。
“哎哟我的姑奶奶,我不是要害你……清子过来,你过来,你来看看,这个是不是我们小姐!”一直表情冷淡的壮汉被紫陌急得,七尺高的男人不住跺脚,表情要多滑稽有多滑稽。
被称作清子的却是个眉眼干净的少年,十六七岁的样子,长得细皮嫩肉的,一脸惊喜从不远处奔过来。
他后面挂着一个包袱,此时奔至莫离紫陌面前,惊喜看了紫陌一眼,红了脸,又去翻腾那包袱,从里面掏出几十张纸卷轴。
紫陌探出头,好奇看那少年摆弄那些卷轴。见得他翻开一卷,却是一副画卷,卷中,一个约莫九岁的女孩,骑在一只灰白色大鸟的背上,笑得眉眼弯弯,粉唇泛着润润光泽,看起来可爱极了。
只是那鸟的表情却疯颠,吐着舌头,挤着眼睛,一只翅膀抠着鼻子。
紫陌心里一噔,这画,她太熟悉了。
不仅是紫陌,连莫离都好奇凑近了,意味深长看紫陌一眼,又把眼凑到那画像女孩身上,目不转睛瞧着,笑意深深。
画中女孩莫离虽不能肯定是谁,但是那鸟,蜕变之前的二货灵灵,他却还是能认得的。
画中定是凌紫陌无疑了。少年把画卷放到一边,摇了摇头:“这张不对”,再次翻开一卷。
这次是豆蔻年华的,素手纤纤,捻起一纸胭脂红,轻抿薄唇。敛下去的目光,散发着迷人光芒。
应是花样少女初模样,对镜修妆点朱唇。
紫陌把脸埋在丢纽小小身子里,丢死人了这些画,小时候偷吃娘亲胭脂的情景,怎么会被画了下来的……
再次翻开,全都是凌紫陌的画像,八岁的,九岁的,十岁的,十一岁……竟然每个年龄都有一张,一直到十七岁。
此时清子就是翻开那十七岁的画卷,对着紫陌的脸细细比对,越看脸越发红了,好久才细着嗓子,像个女孩一样害羞:“应该是凌小姐没错……”
“是吧?你是凌小姐吧?”壮汉兴奋之下,情不自禁一把握住了紫陌双手。
莫离却不动声色拉过紫陌,“你们怎么会有这些画像的?”
“只有这位承认是凌小姐,我们才会告诉你们。”清子仍旧红着脸,腼腆回答,语气却坚决。
紫陌越来越迷糊了,那些画像,每一张都是自己不同年龄的,怎么会落在天占野私家军手上?而且,这军队,又坦言不受金令箭调动。沉吟了一会,紫陌看向那壮汉:“小女确实,是凌府小姐凌紫陌。”
“我一眼就看出是你了!”壮汉开心地大笑,搓着手,转了几圈,竟然对着紫陌参拜下去,单膝跪地,一手作揖,表情也严肃了:“末将苍雪军首领,木秦,参见主子!”
两万苍雪军见首领下跪,全部拜倒下去:“参见主子!”
“欸?!!”紫陌身子一颤,怔怔不知所措,这是怎么回事?
莫离目光复杂看着下跪的苍雪军,良久,好似了然,没说话,抬头望向了苍白穹苍。
“先起来。”紫陌沉声道,“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!”
木秦也就不客气起来了。
“三年无主,终于找到主子了!”他一笑,那伤疤看起来也明媚了几分,没那么可怕了。
“苍雪军其实一直都是凌家私军,但是先帝,也就是天占野,一直都以为我们是他的私人军队。”
“从建军直到三年前,一直都是凌大人操练我们,表面上,是凌大人替先帝守着军队,其实我们内部认的主子,只有凌府。”
呃?听见这个紫陌更疑惑了,难道爹爹也有谋反心思么?为什么表里不一拿捏着这样一支军队,还瞒天过海?
“这两万苍雪军,先前每一位不过都是亡命天涯的残军,是凌大人把我们聚了起来,才得以保全这样一支力量队伍,不然这里的每一位,早就被先帝,以各种手段杀死了!”
“先帝为什么要杀你们?”紫陌奇怪,天占野要杀自己的军人战士?
说起这个,木秦脸色一沉,似乎又痛苦又悔恨:“因为我们就是,当年开国最后一次战役中,追杀拂帼女禁卫军并且以惨无人道的方式强.暴了她们的那十万大军中,剩余下来的两万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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